星期日, 十一月 05, 2006

童年的电影记忆

家里人告诉我,刚会说话的时候我最喜欢唱:“大吊车,真厉害,轻轻的一抓就起来” 只要看到毛主席画像就嗯嗯,直到大人肯定的说“对,这是毛爷爷”我才会心满意足。生在那个样板戏时代,在胎教时期就饱受革命的熏陶,充斥在我耳边的都是样板戏、革命歌曲的轮番轰炸,以致于除了父母,毛主席就是我从小最亲的亲人了。

一直试图回忆起我看的第一部电影,是那八个样板戏吗?我已经记不起来了。隐隐约约记得我喜欢玩打虎上山的游戏,身披棉袄,手拿竹棍,锵锵锵锵满地打转,换现在肯定会问:小朋友,是不是在操练丐帮打狗棍法?那时候一把木头手枪都能乐几天,最好的娱乐活动莫过于看电影,电影院就是小孩子的天堂。

真正有点印象还是5、6岁的时候,最记得有次放映前几个人被押上台批斗,那时候我就知道有个罪名叫收听敌台。后来电影越来越多,每部电影都能在小县城里掀起热潮,其实我看不懂,是大人们的热情影响了我,当时几乎所有的孩子都认为看电影是生活中最隆重的大事,如果有部电影别人都看了而自己没看,都不好意思跟他们玩。

我一直幻想家里那台红灯收音机能变成电影放映机,把影像投到墙上,该有多好。晚上拆开手电筒,放进用纸盒糊成的“幻灯机”里,在雪白的墙上放幻灯成了我最喜欢的游戏,那时候幻灯片多,我淘来一大堆,内容以批林批孔,打倒刘少奇居多,还有些农村防疫知识。后来有个邻居大姐分去了县影剧公司,每天把我带去上班,她要练习熟练操作小放映机,我就是最忠实的观众,陶醉于投射到墙上那个很小的电影画面,一遍遍地看,毫不厌倦,那是一部打倒“四人帮”各地群众欢庆的记录片,敲锣打鼓,游行欢呼。


好人、坏人、鬼子、八路、大部队、反动派、地下党组成了那个时代我记忆中的电影关键词。小脑袋里被灌输的只有一不怕苦,二不怕死,胜利总在我们这一边的观念,没人不想抗枪去战斗,选择一种英勇的死法是小伙伴之间最津津乐道的话题,因为我们相信,关键时刻总有大部队来救我们,要在他们来之前壮烈牺牲,这样才是英雄。

生于70年代,童年的电影记忆都是黑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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